姜眠酒量好就是隨了姜海的。

姜海嘆氣，“那是以前，現在年紀大了。”

姜眠吃飯的動作停了。

她微微抬眸看著姜海，視線定格在了他鬢角的白發上。

他假死那年正值壯年，現在則已經邁入了老年。

在她記憶中父親還是年輕時的模樣，如今生出白發，長出皺紋，明顯蒼老了的模樣怎能不讓她難受。

這一刻她覺得似乎什麼都不如姜海還活著重要。

畢竟，這是她最愛的父親。

這段時間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，她拿過新開的紅酒瓶，喝了一大口，隨後起身抱住了姜海，然後嚎啕大哭。

行了。

這就行了。

如果這麼多年來受的苦，遭的罪能換來姜海活著那就是值了。

這是姜眠長這麼大以後第一次放縱自己的情緒哭成這樣，跟個孩子一樣。

恐怕只有在姜海面前，她才會讓自己像個孩子。

姜海也繃不住情緒，抱緊她痛哭。

“眠眠，對不起，爸爸對不起你，是我太沒本事，太懦弱了，我對不起你啊。”

“別說了。”

夠了。

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。

她不再奢望更多，也不想再去糾結對錯了。

司煦第一次見姜眠哭成這樣，在一旁手足無措，只能不斷拿紙巾給她擦眼淚。

等姜眠終於哭夠，跟姜海分開了以後，他趕緊把姜眠摟了過去，“快別哭了，不然明早起來該難受了。”

姜眠點點頭，拿過了他手裡的紙巾擦眼淚。

“喝點水。”

“嘴裡苦嗎？”

“我去弄點水果過來。”

司煦放開姜眠去廚房拿水果，姜眠看向還在抹眼淚的姜海，握住了他的手，聲音哽咽，“爸，我什麼也不想問，你也不用向我解釋，以後我們一家人能夠好好生活就夠了。”

姜海連忙點頭，“好好。”

司煦端來了切好的水果，坐到姜眠身邊往她嘴裡喂，然後看著姜海說道：“叔叔，你喝了太多酒，先去休息吧。”

這個時候姜眠和姜海都需要先穩定一下情緒。

姜海也怕姜眠還會哭，傷了身體，笑著說道：“好，你們也早點休息。”

他離開以後，司煦摟住姜眠的肩膀，“是不是感覺心裡輕松了很多？”

“是輕松了。”

“姜叔叔當年要是不假死，你和他最後都可能會沒命，而且當時眼紅姜家的的人太多了，他假死，對你來說是種保護，在這件事情上你不用介懷。”

姜眠垂眸，“我是怪他明明還活著卻不告訴我。”

“可能他也是害怕，沒有勇氣告訴你吧，怕你知道以後會怨他，不過不管什麼原因，他肯定是愛你的。”

姜眠輕輕點頭。

司煦在她額頭上親了親，“乖，我給你敷下眼睛，然後你就去睡覺。”

姜眠抬眸，面色復雜地看著他，“司煦，你這輩子真的非我不可嗎？”

“當然！”司煦抱緊她，“我這輩子都不會從你身邊離開，你是趕不走我的，除非我死了，所以你最好是認命吧。”

姜眠嘆了口氣，沒有再說什麼。